成功美術館館藏馮霖章先生作品《華落春榮》

   宋代理學家程顥的《秋日偶成》詩作中有這樣一句，“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成功美術館館藏當代名家作品乙巳新春線上展”上，筆者所見當代著名工筆潑彩花鳥畫家馮霖章先生的《華落春榮》《鳥鳴秋澗霜葉紅》，這兩幅用筆工謹精微、設色絢麗明凈、造像逼肖傳神又布構富含志趣的佳作，讓筆者也有了這樣春花秋葉“韻致豐采，自然生動”，而與天地同節、共四時同律“造化在我矣”的生命體驗來。使得觀者于其創構的畫面呈現中，體會到了畫家澄澈其心懷，對這活潑生動自然山川、花木、鳥雀的諦視靜照、熟察體物，而于其“應是綠肥紅瘦”“霜葉紅于二月花”一般的，春榮秋枯、夏雨冬雪、朝暮晦明的萬千變化中，體味到了“花開花落花滿天”而不知不覺春已深，霜葉盡染云霞色又鳥鳴山澗秋更濃，躍然而動、自然而然的畫之深境及理趣之妙來。

   美學家宗白華先生說：“澄觀一心而騰踔萬象，是意境創造的始基。”如馮霖章先生作品《華落春榮》中，那蔭蔽于潺湲層疊春瀑山澗之前，嶙峋斷折老樹的鱗皮蒼蘚肌理、奇形異狀癭木、枒杈嵯峨小枝，僅余三五株的老樹殘花，將將舒展開來的數片嫩葉，還有樹根坡地處的點點鵝黃……這些盡得“山川之勢”、窮搜“萬物之源”的漸翠春山、消融春水、飄零春花、新發春樹畫面呈現，想必也離不開畫家拂去眼中塵埃、拭去心間蕪雜，而沉浸于自然客體、山川對象生命里的深徹“味象”觀照。而其或線或面或墨或彩等畫語媒材，勾勒點厾、潑破層積、沖染暈淡、濃艷淺淡的對立統一、契相調和之構，山石、流水、樹木、花葉諸相，遠近錯列、高低呼應、藏露疏密、虛實相生立意定景的章法運布，也正是其“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的表現語匯形式，與之外師自然的體味獲得，怡然自洽、沖和造像而物我兩化的具象反映。同時也是畫家由此及彼、移情遷想的運思凝濾藝術造景，而“春深夏淺”、季節輪替的審美造境映射、萬物靜觀回響。

   在畫家的眼中，萬物皆能語、萬物皆有情，其畫面的統攝萬象、囊藏眾景，皆可見其主觀的心懷映射，即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也！故而這些畫家借以筆墨、色彩、章法等語匯，表現的景之形質、形之陰陽，不僅是畫家向外對自然之美的發現，也更是寄之于魚躍鳶飛、春花秋月、夏風冬雪等，這些自然諸景、四時佳興之上的內心情志吐露、美的神思寓興。

成功美術館館藏馮霖章先生作品《鳥鳴秋澗霜葉紅》

   而馮霖章先生《鳥鳴秋澗霜葉紅》中，那“鳥鳴空山更見幽寂無人，霜染紅葉更勝二月春花”似的契道切理、淵然深徹詩意境之圓成，不正是刊落其畫面表象里，或工筆、寫意、沒骨等傳統語象，或潑墨、潑彩的現代創新畫語，以及西畫光影、色彩、透視、造像等媒材元素，而直指心靈的尋美所寄。而從“本于立意，歸于用筆”的另一個角度而言，馮霖章先生從院體花鳥里尋得的精微、工謹，由沒骨畫法中獲得的清新、柔美，于大千潑墨潑彩與傳統工筆融合中創造的新構，乃至西畫水彩、油畫諸法，以及西方古典主義具象逼真，現代印象派奇幻朦朧的諸法采擷應用，實則俱是畫家為其精致靈動、婉約典雅的花鳥意象，和諧自然、深沉壯闊的境之圓成而服務的。所以馮霖章先生于這幅《鳥鳴秋澗霜葉紅》里，融通古今、旁涉東西、時工時寫的絢爛若霞紅葉、崢崢如磐崖石、飛流蒸騰秋瀑，以及絲毛之法、因形立跡而抓住鳥雀倏忽即逝的回首梳羽傳神寫真，亦是畫家透過秋意正濃表象的畫面形質概括，繼而對自然變化萬千、天地時刻運轉之機的妙得天趣映照，是對“我言秋日勝春朝”的別樣秋景，寄之于情致化、虛靈化盎然詩境的由衷贊美、墨彩歌詠。

（文/成功美術館書畫藝術評論員 馮宜玉）

畫家簡介：馮霖章，1943年生于河北省唐山市。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唐山書畫院院長。作品先后于美、日、意、德、加等國展出，并在香港“ 佳士得”拍賣會多次競拍成功。早年從師候鞠潭先生，后得到李浴星、王雪濤等名家的悉心栽培。多年從事繪畫創作。曾數度遍游名山大川，搜集寫生靈感，開拓藝術新境界。通過潛心研究，求變圖新，開創潑墨潑彩于肌理之中的畫風。氣度雋永，神機多變，達到力韻與節奏為一體的藝術風格。對大自然的長期觀察和領悟，使其作品純凈自然、天真爛漫、妙境天成，深厚的學養又增添了作品的厚重和人文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