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2日，北京保利秋拍，專為一組國寶級書法作品而設的“宸翰昭賁——乾隆御筆《白塔山記》專場”舉槌。被稱為“史上最貴游記”的《白塔山記》，在拍賣前就吸引了海內外各路媒體的聚光燈，而最終1.1615億元的成交價把乾隆皇帝扶上了中國書法“億元名家”的寶座。

乾隆三十八年（1773），乾隆帝做成《白塔山記》，記錄了登上白塔山后所觀四個方面的景色。作品原存于永安寺，后散失各地，如今四卷重新聚首現于拍場，殊為難得。據了解，這件作品還經《石渠寶笈》著錄過，上蓋有多枚印章，包括藏家非常熟悉的“乾隆宸翰”“太上皇帝之寶”“古希天子”“石渠寶笈所藏”“八征耄念之寶”等。那么，透過這一被認為代表了乾隆帝最高書法水平的《白塔山記》，我們能對乾隆帝其人、其書法藝術及其市場增加哪些更深的認識呢？

才情皇帝書法妙

乾隆皇帝能詩、會畫，尤精書法，留下了大量的作品。據公開的資料顯示，其存世墨跡僅北京故宮博物院就藏有2000多幅。而他在古代書畫和當時的名家繪畫中題跋題詩不下萬段，亦為歷代帝王之冠。乾隆皇帝書法作品的存世量極多，其中書法部分主要有三種形式，包括追摹歷代先賢書跡、手錄自作詩文和欽定傳世藏帖。

從乾隆本人的書法藝術來說，他善楷書、行書和行草書，未見有篆書、隸書傳世。楷書主要用于寫經，草書大多是臨帖之作。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最早的乾隆墨跡就是楷書的《如來陀羅尼經》冊，最早的行書則是《九思圖》卷。就作品的形制來說，乾隆既書等丈的巨制字，也喜歡寫蠅頭小楷。綜觀他的書法，其楷書規正端麗，圓潤豐滿；其行書飄逸勁健，豪放流潤，這種書風實際是融合董其昌、趙孟頫之書的優點而進行的變革，最后形成了與宮廷環境相適應的端莊、富麗、圓潤、典雅的特色。特別是其作品在裱褙裝池、材料質地、鈐蓋印章上，也處處顯示出一種磅礴的皇家氣派，從而受到收藏愛好者的青睞。此外，乾隆書作之所以備受藏家青睞，除了上述的藝術價值外，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因素，那就是他自己手錄的御制詩文。作為一代帝王，他的詩作也因此成為乾隆朝歷史、政治和日常生活的實錄，其書作的重要價值也正在于此。

帝王板塊領頭羊

自2004年以來，美術史上的宮廷藝術熱也在藝術市場發酵。無論是盛世之君還是重要官員大臣的書畫作品，由于其創作者的特殊身份，無形中被冠以“品位”“榮耀”等精神層次色彩，都極受藏家尤其是內地買家的追捧。正是因此，這些古代帝王和大臣的書畫作品近幾年一直都是古代書畫市場的熱點成交板塊。而乾隆皇帝的書法在這個板塊里面一直占據著領頭羊的位置。

根據不完全統計，歷年來出現在藝術品拍賣市場上的乾隆帝書法作品，就成交量、成交額來看，均是其祖其父的兩到三倍，而且就高價作品數量來說，兩位先帝也只能望其項背。

收藏投資需謹慎

盡管乾隆的書法市場行情，近年來一路飛漲，但筆者接觸到不少專業人士，他們卻持有另外一種觀點，那就是目前收藏帝王書法作品的群體還相對比較小。對那些主要以藝術造詣衡量作品價值的收藏者來說，帝王作品藝術價值大多難算頂級，尤其是清代帝王書法以館閣體為主，變化不大。如馬宗霍《岳樓筆談》評價乾隆的書風“惟千字一律，略無變化，雖饒承平之象，終少威武之風”，對照乾隆帝大量的傳世書法來看，這種印象能夠進一步加深。

但收藏是講究獵奇和概念的，從這個角度來看，乾隆等才情帝王的作品吸引力還是非常大的，只是現在民間流傳的贗品非常多，真偽難辨。與此同時，帝王書畫的代筆現象也一直為人所詬病，由于缺乏相關史料、證據而爭議不斷。鑒定時只能從材料例如朱砂墨等方面去判斷，風格則很難鑒定。普通收藏者要想上手、過眼都很不容易，最好還是以公藏機構的藏品為標準。

當然，隨著拍賣市場主力參與者由傳統藏家向機構、投資者不斷轉化，怎樣發現乾隆書作中的“真龍天子”，自然成為藏家關注的重點。購買此類作品時，“流傳有緒”或許是規避風險最有效的辦法。